第二百八十七章 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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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擁有
聞言顏禮面上卻只有毫無波瀾的平靜。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根本不是平靜，不過是他做出選擇的那一刻開始就要承擔的後果，也是掙紮過後的迫不得已。任憑這事態發展的無助與無力。
蘭狄尉連挺直了腰背，離顏禮近了些，面上笑容近乎有些瘋狂的可怖。
“本以為你身死，我就能將他據為己有。不過倒也無妨，你不在的時候，我陪在他身側之際，該做的…也都做過了。如此，我也算作是——死而無憾。”
聞言，顏禮的思緒好像在這一瞬間全然分崩離析。
他怒目圓視的狠狠瞪著蘭狄尉連，整個人瞬間靜下來，好像做不出任何反應，只能這樣不管不顧的只直直看著面前的人。面上神情恍惚又無措，仿佛正在經歷著一場難能醒過來的噩夢。
下一秒，顏禮幾乎是難以控制的狠狠抓住蘭狄尉連的衣領，厲聲質問道：“你對他做了些什麽？做了什麽？！”
這聲音如同嘶吼，卻也能聽得出來夾雜在其中顯而易見的顫抖。
他將腦袋埋得很低，目不轉睛的死死盯著蘭狄尉連，卻被後者捕捉到他那雙金色瞳孔中的一抹無措與痛苦，苦澀而濃烈。
如此一來更是順了蘭狄尉連的心意，他笑而不語，半晌才將方才所言重覆了一遍：“我說，我與他，該做的事，一件不落。我也算是——擁有過他。”
這些話回蕩在顏禮的耳畔，周身的冷風吹不散這狠狠刺痛著他的一字一句。他整個人就像是置身廢墟。
周身就像只剩下他獨自一人，舉目四望，將他困在殘破的嚴峻城墻，帶著無力的滅頂之災寢室而來，讓他渾身上下遍體鱗傷。
平淡的話語就像是尖銳的頑石，錯愕混合著無盡的落寞，他的神情宛若受傷的小獸，固執的想要在這高聳入雲的圍城中找到一個破解之法。
所有情緒在這一刻湧上心頭，他就快要壓抑不住噴薄而出的憤怒，而無處發洩的極致痛苦更是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顏禮揚起手中的長劍，對準了蘭狄尉連的心口就毫不猶豫的狠狠刺了下去。
親眼望著等級的長劍快要刺穿自己的胸膛，可蘭狄尉連不懼反笑，似乎要親眼望著顏禮對自己死亡的宣判來終結他的性命。
“殿下！”
若不是勒其眼疾手快的上前狠狠抱住了顏禮，那長劍手起刀落就能將蘭狄尉連的性命永遠停留在此刻。
燭火將顏禮獨自矗立在殿中的身影拉的很長。
他閉了閉眼，反覆回想著蘭狄尉連所說的一字一句。
他的表情一如往常一般雲淡風輕，可眼底仍浸著濃濃的悲傷。他的睫毛沾染上點點濕意，被清暉月色輕輕拂上光芒，帶著些許脆弱的色澤，仿佛蝴蝶初生的翅膀一樣容易被折碎。
顏禮低下頭去，指尖忍不住微顫，試圖抑制住內心不斷盛出來的崩潰，卻還是無法掩蓋一絲一毫痛苦的痕跡。
他拼命地控制住自己雜亂無章又無比沈重的呼吸，可內心的痛苦就像是一把無比鋒利的利刃，無情地割裂著他的五臟六腑和胸腔的每一個角落。
就這般在殿中站了整整一宿，直到勒其來請他昨夜休整一晚過後今晨即刻出發時也依舊無動於衷的站在窗邊。
顏禮雙目猩紅，顯然是一夜未眠所至。
他拜別戍卓，也拿到了作為回報二人約好的戍卓刺臂所取出的鮮血以破雙生雙死毒。
顏禮小心翼翼的將那裝著鮮血的琉璃瓶放入懷中，整個人木訥又冷淡，對周遭的一切都提不起任何興趣來。
好在勒其善後得當，戍卓自然也理解他心中因為蘭狄尉連所言而產生的憂愁，笑著應過表示無傷大雅，目送顏禮和勒其一前一後上了兩輛馬車。
北疆王都與西域接壤，所需時間並不會耽誤太久，況且一路馬不停蹄，自然很快也就到了西域宮殿。
戎格與塔娜親自來迎顏禮為他接風洗塵，可看見自己弟弟無精打采的第一眼戎格便知他定為某事黯然神傷。
早就備下的接風宴並未如期而至，顏禮將自己關在寢宮，高大的身影蜷縮在狹小的隔間裏，想要讓自己與世隔絕。
戎格並未叫任何人跟隨，也安慰了塔娜讓她不必擔心，交代好一切方才慢慢踱步到弟弟的寢宮中尋他。
空曠的大殿裏空無一人，這寢宮太大，戎格四下尋找皆不見自己弟弟的身影，突然靈機一動，輕嘆一口氣，胸有成竹的走向內閣中隱蔽的隔間。
果不其然，推開兩面都可移動的木門，一眼就望見了顏禮背著自己的身影。
他身材高大，瑟縮在這與他極度不協調的空間實在是不搭，甚至還有些滑稽。
此處是他兄弟二人兒時玩捉迷藏顏禮最喜歡躲避的地方，百躲不厭。
次數多了，戎格自然知道他藏於何處。這小家夥死腦筋，就知道一個勁兒的躲在這裏。不過說到底也是他慣的。
畢竟自己為了讓弟弟開心，就算知道他的藏身之處也故作不知，這麽一來二去的顏禮也就篤定王兄絕對找不到自己。
每每戎格裝作絞盡腦汁卻無半點收獲的苦苦哀求顏禮出來，顏禮就會歡呼雀躍的跑出來沖進王兄的懷抱裏撒嬌耍賴。
戎格輕輕松松就把他抱起來轉幾個圈，嘴上說著小禮最是聰慧這些哄孩子的話語變著法讓他開心。
想著這些兒時趣事，戎格心下一片柔軟。他笑著走近，故意放慢了腳步讓顏禮能夠聽到自己靠近。
可顏禮依舊置之不理的靠坐在低矮的木格之上，手中緊緊地握著被他的體溫所捂熱的那個裝著鮮血的琉璃瓶。
戎格笑而不語，拉了拉自己華貴的王服，就這麽與顏禮並肩席地而坐。
“你兒時除了捉迷藏時，受了委屈啊，也總喜歡把自己關在這裏。”
話說間，戎格伸出手來摸了摸顏禮的腦袋：“想要的不都拿到了？為何還如此愁眉苦臉？”
“王兄…”顏禮緩慢的擡頭望向戎格，一開口的嗓音就是格外沙啞低沈：“你說…他會不會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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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顏禮面上卻只有毫無波瀾的平靜。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根本不是平靜，不過是他做出選擇的那一刻開始就要承擔的後果，也是掙紮過後的迫不得已。任憑這事態發展的無助與無力。
蘭狄尉連挺直了腰背，離顏禮近了些，面上笑容近乎有些瘋狂的可怖。
“本以為你身死，我就能將他據為己有。不過倒也無妨，你不在的時候，我陪在他身側之際，該做的…也都做過了。如此，我也算作是——死而無憾。”
聞言，顏禮的思緒好像在這一瞬間全然分崩離析。
他怒目圓視的狠狠瞪著蘭狄尉連，整個人瞬間靜下來，好像做不出任何反應，只能這樣不管不顧的只直直看著面前的人。面上神情恍惚又無措，仿佛正在經歷著一場難能醒過來的噩夢。
下一秒，顏禮幾乎是難以控制的狠狠抓住蘭狄尉連的衣領，厲聲質問道：“你對他做了些什麽？做了什麽？！”
這聲音如同嘶吼，卻也能聽得出來夾雜在其中顯而易見的顫抖。
他將腦袋埋得很低，目不轉睛的死死盯著蘭狄尉連，卻被後者捕捉到他那雙金色瞳孔中的一抹無措與痛苦，苦澀而濃烈。
如此一來更是順了蘭狄尉連的心意，他笑而不語，半晌才將方才所言重覆了一遍：“我說，我與他，該做的事，一件不落。我也算是——擁有過他。”
這些話回蕩在顏禮的耳畔，周身的冷風吹不散這狠狠刺痛著他的一字一句。他整個人就像是置身廢墟。
周身就像只剩下他獨自一人，舉目四望，將他困在殘破的嚴峻城墻，帶著無力的滅頂之災寢室而來，讓他渾身上下遍體鱗傷。
平淡的話語就像是尖銳的頑石，錯愕混合著無盡的落寞，他的神情宛若受傷的小獸，固執的想要在這高聳入雲的圍城中找到一個破解之法。
所有情緒在這一刻湧上心頭，他就快要壓抑不住噴薄而出的憤怒，而無處發洩的極致痛苦更是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顏禮揚起手中的長劍，對準了蘭狄尉連的心口就毫不猶豫的狠狠刺了下去。
親眼望著等級的長劍快要刺穿自己的胸膛，可蘭狄尉連不懼反笑，似乎要親眼望著顏禮對自己死亡的宣判來終結他的性命。
“殿下！”
若不是勒其眼疾手快的上前狠狠抱住了顏禮，那長劍手起刀落就能將蘭狄尉連的性命永遠停留在此刻。
燭火將顏禮獨自矗立在殿中的身影拉的很長。
他閉了閉眼，反覆回想著蘭狄尉連所說的一字一句。
他的表情一如往常一般雲淡風輕，可眼底仍浸著濃濃的悲傷。他的睫毛沾染上點點濕意，被清暉月色輕輕拂上光芒，帶著些許脆弱的色澤，仿佛蝴蝶初生的翅膀一樣容易被折碎。
顏禮低下頭去，指尖忍不住微顫，試圖抑制住內心不斷盛出來的崩潰，卻還是無法掩蓋一絲一毫痛苦的痕跡。
他拼命地控制住自己雜亂無章又無比沈重的呼吸，可內心的痛苦就像是一把無比鋒利的利刃，無情地割裂著他的五臟六腑和胸腔的每一個角落。
就這般在殿中站了整整一宿，直到勒其來請他昨夜休整一晚過後今晨即刻出發時也依舊無動於衷的站在窗邊。
顏禮雙目猩紅，顯然是一夜未眠所至。
他拜別戍卓，也拿到了作為回報二人約好的戍卓刺臂所取出的鮮血以破雙生雙死毒。
顏禮小心翼翼的將那裝著鮮血的琉璃瓶放入懷中，整個人木訥又冷淡，對周遭的一切都提不起任何興趣來。
好在勒其善後得當，戍卓自然也理解他心中因為蘭狄尉連所言而產生的憂愁，笑著應過表示無傷大雅，目送顏禮和勒其一前一後上了兩輛馬車。
北疆王都與西域接壤，所需時間並不會耽誤太久，況且一路馬不停蹄，自然很快也就到了西域宮殿。
戎格與塔娜親自來迎顏禮為他接風洗塵，可看見自己弟弟無精打采的第一眼戎格便知他定為某事黯然神傷。
早就備下的接風宴並未如期而至，顏禮將自己關在寢宮，高大的身影蜷縮在狹小的隔間裏，想要讓自己與世隔絕。
戎格並未叫任何人跟隨，也安慰了塔娜讓她不必擔心，交代好一切方才慢慢踱步到弟弟的寢宮中尋他。
空曠的大殿裏空無一人，這寢宮太大，戎格四下尋找皆不見自己弟弟的身影，突然靈機一動，輕嘆一口氣，胸有成竹的走向內閣中隱蔽的隔間。
果不其然，推開兩面都可移動的木門，一眼就望見了顏禮背著自己的身影。
他身材高大，瑟縮在這與他極度不協調的空間實在是不搭，甚至還有些滑稽。
此處是他兄弟二人兒時玩捉迷藏顏禮最喜歡躲避的地方，百躲不厭。
次數多了，戎格自然知道他藏於何處。這小家夥死腦筋，就知道一個勁兒的躲在這裏。不過說到底也是他慣的。
畢竟自己為了讓弟弟開心，就算知道他的藏身之處也故作不知，這麽一來二去的顏禮也就篤定王兄絕對找不到自己。
每每戎格裝作絞盡腦汁卻無半點收獲的苦苦哀求顏禮出來，顏禮就會歡呼雀躍的跑出來沖進王兄的懷抱裏撒嬌耍賴。
戎格輕輕松松就把他抱起來轉幾個圈，嘴上說著小禮最是聰慧這些哄孩子的話語變著法讓他開心。
想著這些兒時趣事，戎格心下一片柔軟。他笑著走近，故意放慢了腳步讓顏禮能夠聽到自己靠近。
可顏禮依舊置之不理的靠坐在低矮的木格之上，手中緊緊地握著被他的體溫所捂熱的那個裝著鮮血的琉璃瓶。
戎格笑而不語，拉了拉自己華貴的王服，就這麽與顏禮並肩席地而坐。
“你兒時除了捉迷藏時，受了委屈啊，也總喜歡把自己關在這裏。”
話說間，戎格伸出手來摸了摸顏禮的腦袋：“想要的不都拿到了？為何還如此愁眉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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